中国历史上有一个奇怪的现象:
有些皇帝以苛刻闻名,在位时酷吏当道,社会反而格外宽容,百姓负担也很轻。比如两位女性执政者吕后和武则天,比如大诛功臣的汉高祖和明太祖;
有些皇帝在史书上留下了仁厚开明的名声,比如宋仁宗,比如唐明皇,比如乾隆皇帝,他们史家称赞,还有文人骚客诗词歌赋的歌颂。认真看史书,却发现他们在位时百姓食不果腹,农民起义频频,国家也很快由盛转衰。
苛刻君王:
刘邦和朱元璋诛杀功臣是最有名的,是历史上狡兔死走狗烹的典型代表,但是二人执政前国家都是一片废墟,当他们死的时候,社会经济没有例外都得到了很好的恢复,百姓也从烈火灼烧中拜托。
吕后和武则天更是残暴,一个统治中国时发明了“人彘”,一个在位时诛杀亲生儿子,所任命的酷吏发明了“请君入瓮”的刑罚。但是二人在位时,国家经济实力也在持续增长,为后世的两个大盛世奠定了强有力的基础。
仁厚君王:
比较有代表性的是就是宋仁宗了,其实宋朝的绝大多数皇帝都有仁厚美名,人们称赞他们他们不杀言官,宽容的对待敢言之人,整个宋朝也被其后千年的文人骚客们反复歌颂。相传辽国皇帝耶律洪基得知后宋仁宗的品行高尚后,也恭拜宋仁宗画像,说道:
我若生中国,不过与之执鞭持,盖一都虞侯耳!
但是有宋一朝,农民起义多达300多次,为中国历朝历代之首。造反是死罪,一个什么样的王朝能让他的底层百姓每天都在不顾死的反抗?
方腊大起义算是宋朝农民起义的典型,方腊本是富裕之家,却因地方官为了凑生辰纲而遭到横征暴敛,无奈造反。
正是宋仁宗之后,宋朝朝堂党争剧烈,国民生活水平下降,国力在王安石变法失败后出现剧烈下滑,传到宋徽宗时国家已经不堪一击。
还有一个比较出名的仁厚君王当属万历皇帝,明朝危在旦夕之间向群臣借钱,大家没有人借给他,他最后自己上吊死了,成了亡国之君。如果他能学一半李自成的残暴,找几个大臣吊起来打,国家就保住了。
刻薄寡恩的皇帝往往让国家太平,百姓安乐,为何仁厚的皇帝却往往让百姓和国家陷入绝境呢?
首先,国家、政府、百姓的利益从来不是完全一致的,而是对立统一的
简单的讲,社会财富总量是一定的,皇帝和国家正常运行需要的数量是个定量,剩下的需要政府中的官吏和百姓分配:官吏分得多,百姓就分得少;当官的吃的多;百姓吃得就少。官吏占较多财富,百姓就会愈艰难,整个国家的运行和稳定的投入也越少。
宋朝是典型的例子,恩荫制度下,官吏不仅自己享受社会特权,子孙世代也享受特权,不创造财富而只是消耗。最后换来的结果就是当官的文人不停的歌颂皇帝的仁厚,史书也赞美。
结果好吃好喝都给了读书的官吏,种地的百姓们倒了大霉,自然跟王朝离心离德,最后皇帝自己的政权也倒了大霉。金兵攻打开封,当地百姓帮金兵修建工事,韩世忠与金军黄天荡之战,眼看要胜利了,南方汉族人帮助金兵出谋划策,帮助日夜挖掘逃跑水渠,导致韩世忠最终大败。
方腊起义前是这样形容宋朝的:
普天下国家内部关系和家庭内部关系,本来同是一个道理。儿子、弟弟耕田织布,一年到头劳累辛苦,略微有点粮食布帛,父亲、哥哥全拿去挥霍浪费了;稍不如意,还要拿鞭子竹板抽打,残酷虐待,折磨到死也毫不怜悯,对于你们来说,能甘心忍受吗?
方腊这样形容自己以及当地人的生活的:
独吾民终岁勤动,妻子冻馁,求一日饱食不可得,诸君以为何如。
反过来,我们以朱元璋为例,他为人刻薄,要求手下节俭,严惩腐败。这样的情况下,大臣们的日子当然不好过,史书上留给朱元璋的好话也不多。但是少了全国的官吏们分走巨大的财富,自然百姓们就有足够的空间休养生息了。
至此不难发现,执行“狡兔死走狗烹”的皇帝,往往是好皇帝。
其次,革命不是请客吃饭
宋朝对大臣们到底有多好?
北宋“六贼”之一的朱勉,正是他的横征暴敛才导致了方腊大起义,方腊起义也是以诛杀他为名义。贪赃证据确凿,且给宋朝造成了巨大的损失,而且朱勉见方腊兴义军,也没怎么抵抗就跑了。宋徽宗不仅不责罚他,还继续重用。
我们听说过苏洵、苏轼等人指责皇帝,但是没有被处罚。其实,这都是拿来粉饰愚蠢的典故。真正反映他们仁厚本质的,是以下这件事:
靖康之难后,宋朝并没有立刻丢掉中原。宋高宗让杜充镇守中原,金兵南下,还没交战他就怕了,掘开黄河拖延金兵金军时间,淹死无数百姓后独自逃跑到南方。当时的情况,只要还有人组织中原人作战,金兵断然没有可能统治中原。
对宋朝和汉族犯下历史性的滔天罪行的杜充逃到南京后,宋高宗没责罚他,还封他作宰相。
宋朝,就是这么仁厚!
金兵渡过长江,宋高宗往宁波逃跑,杜充又把南京送给金兵,投靠了金兵。
宋朝对友邦也“仁厚”得不得了。“澶渊之盟”签署一直被某些人津津乐道,其实澶州之战本来岁币本来可以不给,宋真宗却非得给岁币。
后来的宋仁宗,“仁厚”的名声让耶律洪基拜他的画像,结果辽国威逼利诱下岁币从宋真宗时的30万涨到了50万。总的来说,倒霉的最后还是老百姓。
能诗词歌赋的官员们,歌颂皇帝的仁德,就连敌国的史书也写他们是好皇帝。那些皇帝的“仁厚”名声基本上都是这么来的。
好好的天下,被他们拿来请客吃饭,简直是愚蠢到荒唐。要知道不仅百姓们负担加剧,最后他们自己的王朝也会因为他们的白痴行为土崩瓦解。
那些所谓的美名,当真是无比可笑的。
以上,都是古代的情况。
随着社会的发展,财富聚集的已经足够多,社会已经能够在善养官吏的同时善养百姓了。不过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,在许多时候,皇帝们不能因为官僚系统的赞美,敌国的赞美,而忘记了自己应该做什么,自己是谁。斯大林曾经有句名言,当敌人骂你的时候,才说明你在作对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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